窗外不知何时已是一片皓白。

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大树、街道、远处的屋顶，目光所及的一切都被一层松软的白雪覆盖，整个世界显得宁静而崭新。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竟来得如此迅猛而盛大。

闻妄雪看得有些出神，连母亲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都没察觉。

“今日天气尚可。”母亲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闻妄雪缓缓回头，望向母亲。

母亲笑着问她：“要出去走走吗？”

——

尽管天气寒冷，步行街上却异常热闹。

闻妄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毛茸茸的围巾几乎将她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她身旁的闻夙渊则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大衣。

两人并肩走在被白雪覆盖的街道上。闻妄雪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时被周围店铺里那些闪亮的冬季装饰所吸引。

这是她第一次和母亲像这样一起漫无目的地闲逛。

她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偶尔买一些有意思的冬季小饰品，也会一起在街角的咖啡店喝热腾腾的果茶。偶尔，她会用指尖拽一拽母亲的衣袖，指给她看圣诞树上的可爱挂件，又或是店铺里做工精致的雪人摆件。母亲大多时候只是平静地应一声，但目光却总会落在她身上，认真地听她说话。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人群忽然变得拥挤起来。各种陌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身边不断有陌生人挤撞着她，让闻妄雪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她下意识地想往母亲身边靠拢一些，以避开那些令人不快的触碰时，母亲却先一步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臂，轻轻一揽，便将她整个人圈在了自己身前。

母亲高挑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轻易地隔绝了周围所有的推搡和喧嚣。她的后背紧贴着母亲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副看似冰冷的躯体中传来的强大而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母亲身上那股独特的清香。

这种带着强烈保护意味的举动让闻妄雪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也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前面那条街似乎人少一些。”母亲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嗯……”闻妄雪闷闷地应了一声，耳根却早已烧红。

待穿过拥挤的人潮，她们来到一条相对安静些的街道。路边有个不起眼的小店，橱窗里摆满了各种毛茸茸的动物耳朵发箍。

闻妄雪的目光被其中一对纯白色的猫耳吸引了。

她拿起那对发箍，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幼稚又大胆的念头。她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母亲——母亲正在打量着另一边的那些动物发箍。

就是现在！

闻妄雪趁着母亲不注意，飞快地踮起脚尖，将那对猫耳发箍戴在了母亲头上。

闻夙渊：？

她感觉到自己头顶多了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

闻妄雪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身看一旁的全身镜。那对纯白色的猫耳朵在她墨黑色的长发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

闻夙渊看着镜中自己头上的猫耳忽然轻轻抖了抖。

……竟是电动的。

她的唇角微微一抽，像是本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看着女儿那双因恶作剧得逞而亮晶晶的眼睛，她并没有将那对在她看来有些滑稽的猫耳取下。反而还微微低下头，以一种纵容的姿态，任由女儿在她头上摆弄着发箍的角度，甚至还将几缕碎发拨到一旁，让猫耳更加明显。

闻妄雪：“妈妈是小猫！”

闻夙渊：“我是小猫。”

闻妄雪：“小猫要喵喵叫！”

闻夙渊：“喵。”（毫无情绪）

闻妄雪：……

闻妄雪被母亲这副乖巧又冷淡的模样逗笑了。她兴致勃勃地也拿起一个同款但是黑色的猫耳发箍戴在自己头上，然后举起手机，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地，想要和母亲拍一张合影。

就在闻妄雪调整着手机角度时，闻夙渊不经意地低头，目光扫过身旁女儿那因寒冷和玩闹而冻得微红的脸庞。这时，女儿头上的黑色猫耳还很配合地抖了一下，毛茸茸的，蹭过她的脸颊，触感柔软。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下移，从这个角度，还隐约可以从少女微微敞开的围巾里看见那些若隐若现的淡粉色红痕。

闻妄雪很快拍好了照片，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屏幕上那张她和母亲都戴着猫耳的亲密合照，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彷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是她和母亲的第一张合照诶！

闻夙渊看着少女脸上那抑制不住的欢喜，想了想，忽然开口说：“挺可爱的。若宝宝真喜欢，我可以用术法为你生出一对真实的猫耳。”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嗯……尾巴也可以，且能随情绪自主摆动。”

闻妄雪：！

“咳……！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