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大娘子收回了斜睨柳香雪的眼神,嘴角扬起一丝讥讽:“这论娇气,谁及的上你柳小娘?”
柳香雪垂下的眸子明显一愣,明显没想到沉大娘子会调转枪头直奔她自己。
沉大娘子看着她这神情,继续讥讽道:“你柳小娘哪一次不是咳嗽一声就哭哭啼啼的要死了一样的叫官人去看你?官人又哪一次不是火急火燎的去给你请郎中?你这贱婢出身的都能尚且如此,琛哥儿媳妇儿可是御封的郡主,请太医瞧病那是天经地义,轮得到你一个贱妾说嘴?”
言罢,狠狠的剜了那柳香雪一眼,冷哼一声,故意提高声音道:“陈妈妈,叫小厨房负责采买的婆子,去买一只乌骨鸡回来,你炖的一手好汤水,等鸡买回来,你亲自炖了给琛哥儿媳妇儿送去,生病的人,喝些鸡汤最好。”
陈妈妈年岁和沉大娘子差不多,自幼跟在沉大娘子身边,自是主仆一条心,看着柳香雪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得意一笑,大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陈妈妈说完,大步流星的从柳香雪一行人面前扬长而去,那带起的风扑到柳香雪的面颊上,让柳香雪越发的憋闷。
沉大娘子看着柳香雪这副样子心里暗爽,硬是憋着不肯放她们母子三人离去,看够了他们这副尴尬的样子方才下令道:“行了,安也请完了,回去吧。”
柳香雪这方才松了口气,起身同沉大娘子告辞,回了自己的倾香庭。
旖雪阁*
陆瑾禾吃过药一直睡到了快晌午时分方才转醒,一睁眼就看见胥帛琛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守着自己。
虽然胥帛琛这般担忧的守着自己心里很是感动,可陆瑾禾仍是觉得自己躺着,胥帛琛坐着守着,那画面一想就觉得有些诡异……
陆瑾禾睁眼的瞬间,胥帛琛的大手便又覆上了她的额头,确认她的体热已退,胥帛琛方才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陆瑾禾虽然烧的昏昏沉沉,可发生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只是模模糊糊犹在梦中一般。
看着胥帛琛这般的担忧着自己,陆瑾禾心里甜甜的,转过身侧身而躺,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想要去握胥帛琛的手,胥帛琛即刻会意,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送到唇边亲了亲。
陆瑾禾面色潮红已褪,却略显苍白憔悴,胥帛琛有些心疼,她身子弱,一个小小的风寒就折磨成这样子,继而便又是好一通的自责,都怪自己忍不住跟她在水里……
想着那时的情景,胥帛琛竟也有些红了脸,主动的小团子真的是太好吃了……
“我不过就受凉风寒,你不必这么担心。”陆瑾禾宽慰道,望着胥帛琛担忧的眼神,甜甜一笑,完全没忆起来自己为何会生这场病。
胥帛琛宠溺的笑了笑,问她道:“饿不饿?阿娘知道你病了,特意炖了汤水送了过来。”
星眸即刻放光,陆瑾禾猛猛的点头。
陈妈妈的一手好汤水名不虚传,那乌骨鸡汤鲜美极了,陆瑾禾直接连干两碗,心情舒畅的很。
陆瑾禾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那第二顿汤药端上来的时候,一见那黑漆漆的药水,团子脸当即皱成了包子,当即扯过被子钻进被窝,急匆匆道:“我累了,要睡觉!”
胥帛琛显然不会被她意图这般明显的小手段给骗过去,当即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喂药。
青花瓷的勺子自碗中舀起一勺漆黑的药汁,试了试温度,胥帛琛将这勺汤药送到了陆瑾禾面前。
陆瑾禾的小鼻子动了动,模样像极了觅食的兔子,那药汁药香浓郁,陆瑾禾皱了皱眉,悄无声息的偏过了头去……
胥帛琛忍俊不禁,拿着勺子追了过去,果不其然又见陆瑾禾将头偏了回来,又露出了那可怜兮兮宛若幼犬的眼神看着他。
陆瑾禾这一招对胥帛琛来说显然已经不管用了,胥帛琛将勺子放回了碗里,佯装无奈道:“娘子怕是忘了之前相公是如何喂你喝药的……”
陆瑾禾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之前胥帛琛给她以唇渡药的事,她终身难忘,想到此处她即刻主动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几大口,直接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
胥帛琛满意的笑了笑,眼中却略带失望,虽然那药的味道实在是苦涩,不过他倒是很享受以唇渡药的这种事,小团子怕羞,情浓之时才会主动些,眼下这还病着,他也不忍心去撩拨她。
胥帛琛收走了空碗,拿过一碟子蜜饯来给陆瑾禾解解嘴里的苦味。
山楂脯的酸甜瞬间冲淡了嘴里的苦涩,陆瑾禾星眸微眯,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陆瑾禾的风寒并不严重,胥帛琛又细心周到,将她照顾的很好,这点子风寒,三日便痊愈了。
陆瑾禾痊愈后,胥帛琛自是要回去上值的,白日里,又只剩陆瑾禾一个人在旖雪阁,上午在隔壁玲珑轩和沉大娘子说说话,下午便回来午睡一小会儿,醒来便细心认真的跟着婉霏学做鞋子,又赶在胥帛琛回家之前藏起来,预备要给他一个惊喜。
时节步入了深秋,陆瑾禾手里的这双